當時的我在台中唸書,由於還不到可以騎機車的年紀,每天都得花兩小時左右的時間通勤。對我來說,坐在慢速行駛的公車上、聽著後搖,是一件非常詩意的事情。雖然路面總是崎嶇不平,但卻反而使得整台公車如同城市中的小船一般,緩緩地隨著我想像中的浪潮波動起伏。那個時期還沒有iPod,同一張CD我往往要聽了上百回才會真的厭倦,這大概也是為什麼那段時期所喜好的音樂,總是令我覺得像是滲透在所有的回憶之中,難以忘懷。
在我到台北念大學之前,我一直在台中的音樂圈打轉。第一個加入的樂團,玩的是重金屬,也許是因為融合了大量古典元素的速金,讓從小彈鋼琴的我覺得真是既親切又熱血,一下子就拋開鋼琴,跳入了鍵盤的世界。一年之後,我在有點莫名奇妙的狀態下,轉而走入了做場樂團的圈子,一待就是五年。這段時期,我不斷地模擬著各種流行音樂的彈奏方式,努力讓自己可以彈什麼像什麼,只不過,永遠都不像自己。
大約是在三年前吧,我終於離開做場樂團,但也就在此時,陷入了長期的低潮之中。沒辦法接受自己過去幾年來所習得的技巧,在這個只有學習與模仿而少了挖掘與內省的過程之中,我徹底迷失了。一彈琴就覺得非常厭惡,到了後來,我甚至完全不彈,把大部分的時間都投入於看電影與戲劇。當時的我相信,只要把這些重重壓著我的包袱都丟掉,就可以走出來了。這段時期十分難熬,我常常看著緊閉的琴蓋與塵封在床底的鍵盤,覺得非常無助。
一直到了去年,我在回家的途中,遇見了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貓。牠看起來像是剛跑出來的家貓,非常黏人,在竹圍捷運站旁走來走去。但是,當我兩個禮拜後再看到牠的時候,牠的尾巴斷掉了,眼睛也受傷了。我很難過地回到家,一直不停地想著這隻小貓,想像牠流浪到街頭的過程,一開始可能對雨水和捷運的聲音感到好奇,之後可能被欺負了。想著想著,突然就竄出了一些旋律,我有點驚訝,也有點興奮,沒想到竟然就這樣生出了第一首歌:<竹圍小貓>。
在這之後,我腦袋忽然清晰了起來。所有的回憶、遍佈在生活中的大小事,似乎都在向我招手,等著我去描述,並用音樂來再現當時的場景。2009年的下半年,我接連譜寫了好幾首歌,同時也努力地思索,要用什麼形式來呈現這樣的音樂。一開始,是和宛縈聊到這些創作,她提到,也許能夠來拉大提琴,至於小提琴,她也可以找高中的同學來合作。就這樣,逐漸進入了尋找團員、彼此磨合的階段。從一開始的純鋼琴,慢慢擴充為現在的五重奏。
其實,在前述做場樂團的歷程裡,我也有不斷嘗試去尋找可能一起玩創作樂團的夥伴,但往往都不了了之。我想,最主要的原因,也許就是還沒有真正認清自己的特質。伴隨著我度過許多低潮時光的後搖,其實早已內化在我的彈奏之中,以至於,當我要在其他屬性落差較大的樂團裡展現很個人的樂句時,總是感到有些彆扭。在組成Cicada的過程中,Sigur Rós與Rachel's算是對我影響最大的樂團,其深沉又內斂的情緒鋪陳,帶給我許多啟發。在譜寫Cicada的樂曲時,我希望能夠帶給人們一些情緒,但這些情緒通常無法被明確定義為悲傷或是快樂,而是感覺到有一些東西正在緩慢地升起、層層堆疊,然後黯淡地散去,或是甜蜜地離開。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覺得我的音樂很愛繞來繞去,把情緒拉起來之後,又結束得莫名奇妙。其實,這種迂迴又反覆的特質,正與我想要捕捉的狀態十分接近。
我著迷於各種曖昧又微妙的前一刻,像是,告別的前一刻、再次相會的前一刻、笑容即將消逝的瞬間,以及眼淚快要滿溢而出的剎那⋯⋯這種難以言述的模糊情緒,總是充斥在日常的生活之中。在應該徹底悲傷的時候,不知不覺間,突然就有些什麼偷溜出來自我批判、解嘲一番;然而,正想要用力開心的時候,卻又耗費了十分之一的精力在默默地踟躕著。好像永遠到不了最純粹的情緒,我甚至認為,也許根本就沒有這種狀態。過去與當下不斷地互相影響,交纏對話,所有的當下都變得不純粹了。然而,每當回顧過往,回憶卻又只是變得越來越模糊,那些本以為會永遠記得的臉孔都只剩下幾個支離破碎的畫面,所有的話語都只剩下一些漂浮在空氣中的字體。這些長年累積的片段記憶,陪伴著我步入往後的歲月,不斷轉化,有時候是安慰著我,有時候則是擾亂著我。所有的這些,除了繼續漸漸遺忘之外,在最好的狀態下,便是成為創作的動機與靈感。
在組成Cicada的同時,我和吉他手還有另一個樂團「川秋沙」,玩的是較為迷幻的夢幻流行(Dream-Pop)。這兩團的風格差異很大,其各自呈現了兩條不同的音樂脈絡。在川秋沙的音樂裡,我可以盡情地以鍵盤來表現比較奔放的面向,所以,當我回到Cicada的時候,便能夠更專注投入於對我而言最為純粹的部份,這使我們對自己的定位都更加清晰。
這次在The Wall的演出,Cicada的部分團員將與阿飛西雅合作。得知這個消息之後,我感到非常興奮。雖然一直很喜歡後搖,也深受影響,但卻從來沒有真正組過後搖樂團。和他們共同練團的時候,我腦中泛起許多過往的回憶,同時也十分享受每個樂器所共同營造出來的聲響與空間感。對我來說,Cicada與阿飛西雅在音樂的脈絡上,雖然具有許多相似之處,但兩者在風格與編制的部份,卻又呈現出各自不同的特色。此次的合奏,將會有鋼琴與兩把小提琴加入阿飛西雅,共同交織出不同的聲線,為他們的音樂帶來不同於以往的陰柔特質。而阿飛西雅的貝斯手與鼓手也將與Cicada合作一首曲子,呈現出更為厚實而且激昂的風貌。
其實,在前述做場樂團的歷程裡,我也有不斷嘗試去尋找可能一起玩創作樂團的夥伴,但往往都不了了之。我想,最主要的原因,也許就是還沒有真正認清自己的特質。伴隨著我度過許多低潮時光的後搖,其實早已內化在我的彈奏之中,以至於,當我要在其他屬性落差較大的樂團裡展現很個人的樂句時,總是感到有些彆扭。在組成Cicada的過程中,Sigur Rós與Rachel's算是對我影響最大的樂團,其深沉又內斂的情緒鋪陳,帶給我許多啟發。在譜寫Cicada的樂曲時,我希望能夠帶給人們一些情緒,但這些情緒通常無法被明確定義為悲傷或是快樂,而是感覺到有一些東西正在緩慢地升起、層層堆疊,然後黯淡地散去,或是甜蜜地離開。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覺得我的音樂很愛繞來繞去,把情緒拉起來之後,又結束得莫名奇妙。其實,這種迂迴又反覆的特質,正與我想要捕捉的狀態十分接近。
我著迷於各種曖昧又微妙的前一刻,像是,告別的前一刻、再次相會的前一刻、笑容即將消逝的瞬間,以及眼淚快要滿溢而出的剎那⋯⋯這種難以言述的模糊情緒,總是充斥在日常的生活之中。在應該徹底悲傷的時候,不知不覺間,突然就有些什麼偷溜出來自我批判、解嘲一番;然而,正想要用力開心的時候,卻又耗費了十分之一的精力在默默地踟躕著。好像永遠到不了最純粹的情緒,我甚至認為,也許根本就沒有這種狀態。過去與當下不斷地互相影響,交纏對話,所有的當下都變得不純粹了。然而,每當回顧過往,回憶卻又只是變得越來越模糊,那些本以為會永遠記得的臉孔都只剩下幾個支離破碎的畫面,所有的話語都只剩下一些漂浮在空氣中的字體。這些長年累積的片段記憶,陪伴著我步入往後的歲月,不斷轉化,有時候是安慰著我,有時候則是擾亂著我。所有的這些,除了繼續漸漸遺忘之外,在最好的狀態下,便是成為創作的動機與靈感。
在組成Cicada的同時,我和吉他手還有另一個樂團「川秋沙」,玩的是較為迷幻的夢幻流行(Dream-Pop)。這兩團的風格差異很大,其各自呈現了兩條不同的音樂脈絡。在川秋沙的音樂裡,我可以盡情地以鍵盤來表現比較奔放的面向,所以,當我回到Cicada的時候,便能夠更專注投入於對我而言最為純粹的部份,這使我們對自己的定位都更加清晰。
這次在The Wall的演出,Cicada的部分團員將與阿飛西雅合作。得知這個消息之後,我感到非常興奮。雖然一直很喜歡後搖,也深受影響,但卻從來沒有真正組過後搖樂團。和他們共同練團的時候,我腦中泛起許多過往的回憶,同時也十分享受每個樂器所共同營造出來的聲響與空間感。對我來說,Cicada與阿飛西雅在音樂的脈絡上,雖然具有許多相似之處,但兩者在風格與編制的部份,卻又呈現出各自不同的特色。此次的合奏,將會有鋼琴與兩把小提琴加入阿飛西雅,共同交織出不同的聲線,為他們的音樂帶來不同於以往的陰柔特質。而阿飛西雅的貝斯手與鼓手也將與Cicada合作一首曲子,呈現出更為厚實而且激昂的風貌。
今天看了Cicada X 阿飛西雅的樂團
ReplyDelete老實說原本是要看阿飛西雅
但看完Cicada的演出
覺得妳們是很棒的樂團!
妳的氣質也很出眾
加油~
謝謝!
ReplyDelete從朋友的介紹得知這裡,然後訝異地發現我們邂逅過同一隻小貓,我很喜歡你們的音樂。=D
ReplyDelete謝謝,現在搬到關渡了,很少到竹圍,不知小貓過得如何~
ReplyDelete我很喜歡竹圍小貓,請繼續加油!!
ReplyDelete謝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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