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icada《一起走吧》 2. 啓程

創作當下的氣溫會影響作品的基調。每次聽到Akira Kosemura的《Polaroid Piano》，我總覺得這一定是在冬天寫的‧‧‧‧‧‧《一起走吧》也誕生於冬天，那陣子很冷、很濕，我每天都在期待暖烘烘的陽光。

去年「阿拉貝斯克」結束不久後，導演王又禾和我聊到新戲的構想──關於一位長不大的女孩。我們常在早上搭同一班捷運，搖搖晃晃地，從關渡討論到忠孝復興站，再各自轉車去上班。也許因為剛做完一張專輯吧，腦袋呈現一種空盪盪的狀態，我開始回想一些之前迷過的書，漸漸將主題連結到《我是許涼涼》，作者李維菁提到的少女學，赤裸、精闢得令人措手不及，太多暗藏心中已久的想法被她輕巧點出。我曾反覆讀了好幾次，實在喜歡得不得了，越來越想以音樂捕捉少女這個概念。於是，我和又禾決定各自發展，暫時在彼此的創作過程中拉開一點距離。我不為戲配樂，她也不為音樂導戲，但是我們一起走在很靠近的路上，互相激發靈感。

對我來說，少女總是固執地守著某些看似微小實則強大的信念，旁人是無法動搖的。有時會是一種動力，有時則為束縛，而這與年紀一點關係也沒有。少女的關鍵詞是天真與倔強，就像我們常說的「活在自己的世界」；少女的影子無處不在，當然也包括我自己。

《一起走吧》的關鍵詞是甜美、遲疑、耍賴、古靈精怪，一種搖擺不定的狀態。我以自言自語的方式，將活在自己世界的少女心轉化為樂句，曲名像是正與夥伴對話，其實陪著她在城市巷弄間散步的只有她自己，因為少女總活在夢幻與現實的交界。

下雨了　drizzling
怎麼辦　What do I do?
就跟你說吧　Told You!
小水漥　Little Puddle
蹦蹦　boom boom
要去哪　Where to go?
天橋下有一張床　Floating over the Street
撿到五分鐘　Rainbow
我們到了　Here We Are!

這次的名字都很短，習慣了長曲名的我反而想得特別久。藉由不起眼的隻字片語，希望勾勒出日常生活的輪廓。比較特別的是描繪夢境的〈天橋下有一張床〉：在灰濛濛的潮濕傍晚，我將床搬到馬路，輕輕躺在上頭。車流如浪般襲來，我側身凝望與視線平行的輪胎緩緩滾過，又再度闔眼……也不曉得究竟意味什麼，只是當我在形塑想像中的角色時，一直想到這個夢，這首曲子也成為專輯裡最接近真實的時刻。也許，現實太孤獨、未來太模糊，少女只好活在自己的世界。

明天就要錄音了，今晚藉由文字也想得更清楚了，希望一切順利囉。